每一个春天都会藏一份期许,等着秋天来收获。然而今年没有春天,严寒逼迫着、紧锁着大地,抹灭生机,寒冷吞噬着风声,灰蒙蒙的柏油路像砧板,阿刁觉得自己像只鱼。
在浪潮过后、搁浅在沙滩上的鱼,没有呼吸、濒临死亡的鱼。
“鱼儿”漫无目的走在工业园,经过鲁班锯业,不经意间撞到了西边的车站牌。这一撞,阿刁好像卸了劲,瘫坐在站牌下。
积压了三个月的订单,数亿的违约金,已经压垮了阿刁的公司。年近四十,单身一人,孩子才上初中,老人年过花甲,负债二十亿,这对一个中年人是残酷的。
他颓然坐在街边的公交站点,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雨。起初温柔,裹着丁香花的香风袭来,酥醉中年男人的心。雨越下越大,暴雨锤击着大地,激起尘土的味道。
阿刁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烂漫诗意的人,此时却触景生情,想要邂逅一位丁香般的姑娘。
许久,阿刁似乎寻回少年时的心气,旋身看见身侧有个的姑娘。
太息般的眼光,丁香般的惆怅,一个丁香一样地,结着愁怨的姑娘。
“阿刁,你还记得我吗?”
丁香,他心间的白月光,青葱少年时的初恋。她喜欢扎双马尾,阿刁就偷偷的拽她的发带;她穿着吊带,阿刁会偷偷放飞她脖颈后的“蝴蝶”……惹得她羞怒追逐,阿刁就有奸计得逞的开心。
“丁香,真的是你?”
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,我陪你东山再起。”
……
那个雨天,他们在身后的鲁班锯业订了三台带锯床,东山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