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出放在书包中的苹果,一阵芳香悠悠飘升,有些眩晕。是的,是“眩”。苹果美好,可观,香馥可赏,秀色可餐。但是我的“苹果”在哪里呢?我结出的果实有其色香吗?我能结出多少的果实?那满树满林的果树啊。难道更好的果实,只在梦里,在那几乎是遥远的乾坤吗?
朋友聊天,为其高兴。曰:从前一个老鬼对小鬼说,孩子呀,走路要小心啊,小心的去,小心的回,若不小心走路,“砰”的一声摔倒了,就变成人了呀!朋友哈哈大笑。而此启智及讽刺及自省的故事,是别人讲给我的,是别人家的树上结下的果实的馈赠。我会有什么时候,结下自己的果实,让你们开心呢?
我有一阕五分钟的诗行,在郊外的校园内朗诵,黄黄的洪流,京广的铁流,在那校园和诸多的心灵之间汩汩奔涌;满野的庄稼,盛夏的果实,在那春风和纯洁的情怀间荡漾。那是一枚关于颂赞的果实。据说,听闻者品尝者,被感动而唏嘘而暗叹而湿润了眼眶。
也有一首关于母亲的怀念,在中原的小城内,个别的人间与家庭传送,在北方不大的城市,那些熟悉其心其情怀而不曾谋面的人群中传扬;在更为广大的网络内,无论北京、上海、香港,一遍遍的留恋,一句句的发言。
关于母亲,关于怀念,介乎那悠悠的童年、少年的,逝去又在的岁月;关于哀愁和淡淡的哀伤。但,也许,那不是我的果实散发的香馥,或者,只是我的文字,把母爱和怀念,这些永恒的话题,渐渐掩埋,浇水用肥,生芽育枝,而终于结出青涩的果实。
我的田园间,有无数棵的树木,算一算,这一种十二棵,那一种禾苗类的几百株,还有那些我不赏识却被人品头论足的亦有几十株。但哪一株会结下盛夏般丰盈、苹果般诱人的果实?难道还需要种植什么样称为果树的乔木,等待开花、结果?或者,我尚在的田园内结出了苹果般香色,却桃仁般包裹而丑陋的果实?
从包中拿出这枚苹果,轻轻放在鼻唇间,微醉于她的坚实,清脆而散发的幽香;轻轻地拿起她,看那残落了花瓣的花萼,看她联结着枝头和树干的果枝,看阳光在她的躯干上洒满丹红,还有星辰的光辉,在通红中流照的斑斑金黄,这是我的果实吗?我会有这样的果实吗?
也许,我的发梢正在结出果实,已经结出果实,哪怕他是一枚坚壳包裹形状怪异的核桃,那也仍然是我的梦想吧。